第六百七十九章 【超脱】-《怪谈作者拖更日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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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我走上列车的第一步,我便注意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,她坐在朝南的位置上缓慢地阅读,搭在书脊上的手指应和着耳机中的音乐敲击着鼓点。

    温和的清晨阳光穿透玻璃洒在她的脸上,勾勒出微妙的弧线,本是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透射下显出灿烂的金色。

    她总是这样一个规律的女人,所以我确定我可以在这辆列车上找到她,和前两年不一样,现在的她似乎是喜欢穿这种更显得温柔的毛衣,轻浅而不夸张的灰棕色与周围那些奇装异服的家伙们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没有什么开场白,也没有什么托词,我只是默默地坐在了她的身边,那本书是我我推荐给她的。

    她察觉到了什么,于是慢慢地抬起头来,看着我的眼神从疑惑到惊讶,然后又归于往日的平和,她笑着说道:“这辆列车是你的复活点吗?”

    “或许吧。”我只是笑了笑。

    两年后重逢的第一次交流有些出乎我的意料,但一切都自然而然,她并没有询问我的不告而别,就好像我们的关系没有到达互相挂念的那一步。

    事实上,我觉得到达这一步就够了,毕竟沉睡的人无法再向前哪怕一步。

    我寻找了诸多证据,它们都能表明雪卿并非是桶人根源的造物,她就如同随机刷新在这座城市里的知己,是这条时间线中的偶然。

    五天的时间非常短暂,我依旧突然地消失,而她也依旧没有试图寻找我的踪迹,只是让生活回到了水一样的平静中去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虞良微微皱起了眉头,这些文字读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,识神虞良似乎仅仅是在记录着自己隔一段时间苏醒后的经历,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写,但他还是从中读到了一些不对劲。

    一种很细微的不对劲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像是什么呢?

    像是有一块皮影,幕布后的人在表演着平淡的皮影戏,但看着看着你就发现,幕布上的皮影勉强做出了一个手势——

    快跑。

    很显然,识神虞良所叙写的内容还有其他的深意。

    不过有什么深意是不能直接写进日记本里的呢?

    这个船长室里只有我在,就连元神虞良都被赶了出去,这识神虞良究竟是想要瞒着谁呢?

    虞良有些不解,但现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只是继续翻阅这篇日记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内容其实大同小异,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,识神虞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苏醒几天,这座城市日新月异地变化着,而他总能在苏醒后没多久就找到雪卿的存在。

    有时是在列车,有时是在咖啡厅,有时则是在某个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地方。

    不过除此之外他们就没有什么更多的交流了,就像是识神虞良自己感应的结果那样,他们一直都是朋友,这样就够了。

    尚还年轻的时候,他们也曾经有过情感上明显的悸动,在暧昧的地点做着暧昧的事情,但最终还是没有人主动开口。

    至于年老以后,两人的相处就更加平淡如水了,岁月使得识神虞良和雪卿的面容逐渐变得衰老,但从对待生老病死的态度上来看,他们出奇的一致。

    在这个世界上,长生只是一种诅咒。

    直到很多页以后,识神虞良已经将近五十岁了,他的身体机能开始下降,但他并没有接受元神虞良提出的改造,只是保持着和雪卿一样的衰老速度。

    当然,即便是将近五十岁的人,雪卿依旧可以说是风韵犹存,时光的流逝仅仅是在她的眼角添了几道纹路罢了。

    直到日记中出现了一段两人的交谈,这段谈话并没有提到场景和时间,但虞良愿意将其代入到一个拥有着夕阳和晚风的小公园中。

    两人安静地阅读着,享受来之不易的相伴时光,而突然间,雪卿开口了。

    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书页上,只是饶有兴致地询问着:“你知道吗?其实我们的关系本不该如那么多年前那样止步于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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